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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是冤家路窄。金Jennie露出牙龈地笑，又额外有两个摄像机朝她的方向转过来。Lalisa，那个明知道她今天要来录节目的家伙，甩动着她张扬的灰色头发，在草坪里热舞。音乐播放两个小节了，灰色头发的女孩抓准音乐点做了个freeze。在场的人，包括Jennie，都为她热情地鼓掌。女孩一边整理麦克一边回到她的位置，本来吹的很服帖的发型现在有些爆炸，头顶有很短的头发站了起来。

  “头发炸了。“

  金Jennie提醒她的女友，草坪中央现在有她们都不认识的演员在breakdance。

  “姐姐帮我整理下不行吗。“

  金Jennie压抑住想要翻白眼的冲动，她现在身上真的有够痛的。刚刚在保姆车里被堵在晨间高峰期的时候小拇指还莫名其妙的抽筋了，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还妄想受到被整理刘海的甜蜜待遇。

  “不想被揪手臂的话就好好呆着。“

  她转过去用型对比她高上半个头的同僚说。那女孩撅，接着为漂亮的演员姐姐的性感舞姿欢呼。

  果然她们俩都还沉陷在昨晚，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游戏中。现在她们进行的拍摄，已经被脱离了。她们坐在可以自行驾驶的车里，

  在这种无神恍惚的状态里，所有嘉宾都被介绍完了，坐在摄像机底下的作家们翻着台本，穿着厚重长羽绒服的工作人员开始大规模地走动。她们换上了同一颜色的队服，草绿色。

  第一个游戏是一百米速跑到那张大红色的桌子前，啃掉一个小梨子，再将梨子的核往有黏墙扔过去。核在墙上越高累积的分越高，如果没粘上去的话就淘汰。她们是唯一的两位都是女队伍，其他都是男女搭档，或者两位男性。金Jennie嘟囔着说第一个游戏要落后了，惹得队友不服气地鼓起脸颊，“姐姐不要泄气，我们可以赢的！“

  外面开始下雪了。金Jennie记起去年夏天时Lalisa在野外录制，才刚录完开场，子弹一样的冰雹就开始往那可怜的小偶像身上砸。天空变成棕色，站在她身边的市民们都惊呼着跑向附近的商场。她戴着针织帽站在热得升起蒸汽的人行道上，突然身边就一个人也没有了。她把手插进袋也往头顶有遮掩的地方移去，慢的。在电话亭里取下湿掉了的毛线帽，她看到坐进保姆车里的大眼睛女孩正盯着她看，里叼着能迅速补充糖分的巧克力牛奶。Jennie不自在地低头，看了眼自己的黄色平底鞋后又抬起眼睛。她的idol还在看她。

  是认出她来了吗？如果是的话，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认出她的呢？因为在人群里见过她太多次？难道Lisa听过她的歌？

  她的乐队只是无数个像病毒一样蔓延在首尔的indie band中的一个，Lisa会记住她的声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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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好了说是要在石头花园里见面。

  林娜立马从袋里哗挲一声提出手机来打进这几个字，搜到了无数结果。有酒吧，有真正的公园，有射箭咖啡吧，有卖茶叶的。所以说到底是要在哪里见，要做什么！

  她气呼呼地点开通讯软件对俞定延进行短信轰炸。她发了八讯息并等待了五分钟之后，那家伙才悠悠然地回一句，

  “给你买的新公寓。”

  林娜的气顿时消了，反复通读这短短的一信息，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她笑得眼睛快要看不见，连拍了好几张自己欣喜若狂的自拍发过去。

  俞定延就很懂怎么哄人。曾经林娜被前男友描述为“世界上最难哄的女人”，原来只是那位不会哄她罢了。

  她打车到了名为“石头花园”的高档小区，看到俞定延的黑色保时捷Panamera停在小区门的斜坡上。她透过色调很暗的车窗去看俞定延，突然感到无比的心动。她想要时间加速，快进到她们同居的画面。两个人住在她名下的高层公寓里，冬天穿着短袖在大理石地板上打高尔夫。被俞定延抱到厨房流理台上，一边被她甜蜜的指责一边看她为自己干燥的小腿涂润肤露。她们的身上将会有相似的味道，亲近的人会问，喂，你们两个是不是同居了？

  “上车。”

  她听到短短的两个字，像是命令一样朝她扔过来。兴高采烈地钻进副驾驶，保时捷稳重地启动。车子带她们来到地下车库，在这庞大的混凝土迷宫里穿梭时，林娜一直盯着认真开车的俞定延的侧脸。她像连脚垫上都有白色毛发的北极狐，比雪更加寒冷。她的纹衬衫除了袖那里有一点皱，其它地方都冷酷得一丝不苟。

  俞定延的脸可以冷到什么程度呢？林娜曾一度以为那女人根本不喜欢她。其实如果俞定延的心被剥开洒在阳光下给别人看的话，所有的人都会泪流满面的。因为她太爱林娜了。

  林娜这么想着。

  这套公寓真的很漂亮，冷冰冰的白色调，俞定延细心到连晒衣架都为她买好了。她只需要回出租屋把行李塞进箱子，呼噜呼噜滚过来。她饿了，问俞定延饿不饿。那人无所谓地“嗯”了声，接着在沙发边缘上坐下，拿出手机回电话。

  她崭新的米白色橱柜里有一整格拉面和速食糙米饭。她决定为俞定延煮拉面粥吃。

  “家里有葱吗？”

  说出“家”这个词时林娜忍不住甜蜜地笑起来，虽然没听到俞定延回答。她开始在厨房里忙活，想要找的东西都完美地出现在最方的地方。她很快就做好了香得她肚子发酸的泡面粥，可是用毛巾包着金色锅子的把手将泡面粥端到客厅时，俞定延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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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珠泫记得姜涩琪曾经住在门是透明玻璃的房子里。

  那是一排萧凉的门面，人流量不大的宽街道。商家在装修，姜涩琪一个人住在玻璃门房子里，傍晚举着水杯盯着路过的车刷牙。裴珠泫瞧着像玻璃箱里的兔子。姜涩琪那鼓着狗狗眼睛刷牙的样子。早上九点，穿着亚利桑大篮球队背心的工头还有其他的工人来了，姜涩琪鼓着脸颊跟他们打招呼，把漱水吐到草丛里。

  有时候她希望涩琪做她的小狗。只陪在她一个人身边，只吃她给的食物，只跟在她身边走回家的小路。只有她们两个人的影子拉长在路灯下。

  可涩琪问题性地做不到这些。裴珠泫苦笑着在心里承认，她黑色过膝靴尖尖的头旁边有女人的黑色，看上去面料很不舒服的那种。她知道姜涩琪大概不会穿的那种。因为穿着干活会不舒服。她嫌弃地跨过另外一个女人的，暗骂自己，为什么提议让那个狗东西把女人带回家。为什么自己连体贴的事也要做，这样姜涩琪就不用去收费离谱而且打开蓝灯满屋子都会有痕迹的汽车旅馆。

  姜涩琪的和她的女伴没有关紧门，一缝里，她们的举动被握着自己皮包肩带的女人看得一清二楚。

  裴珠泫尽量不让自己去思量此刻这行为的性质。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喜欢这样屏住呼站在单薄的木门外观看，像是在小心翼翼地剥杯子蛋糕的包装纸，粘的很牢实。她打了个嗝，不过声音很小，被正激烈做爱进行中两人的声音盖过。她的打嗝声不过是被激烈练着架子鼓瘦小孩盖过去的，楼下正在邮票的伯母。

  她轻轻将皮包扔在不顺眼的沙发上，走到冰箱前从冻柜里拿出昨天做好的低卡爆米花来吃，凉凉脆脆的。她需要有真实感的食物，于是开始切蔬菜。

  在恍惚中，她吃完了沙拉，没有看到正脸但身材惹火的女伴消失了。屋子里再度只有她和涩琪。

  她看到那人挠着肚皮翻冰箱，最后开始吃寡淡无味的火鸡肉片，和仅剩的一根芝士。

  “Seulgi, I can take you to New York.”

  形式化地冲了冲手后，姜涩琪撕开芝士。只有小孩才会那么兢兢业业地将芝士撕成很细的一撮一撮吧。裴珠泫引到了那人的注意。姜涩琪挠着肚皮的手停下来了，依旧贴在她完美的皮肤上，腹部肌肉的线在运动过后很明显。

  “我们一路开车过去。”她用韩语补充道。

  姜涩琪完全呆住了。

  “我们一路操过去。你只能和我一个人做。当然，到了纽约以后，你想干什都不关我的事。We’ll stop in Oklahoma and I’ll get you a cowboy hat. ”

  姜涩琪小跑过来，用她满是水珠的双手捧起她的脸，亲她。她里有味道，但裴珠泫知道自己尝起来大概像烟，所以她们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