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为形役05

李燃将染上血渍的床单浸泡在倒上了消毒液的水池里,手指快速滑过屏幕浏览着群消息。

"燃哥你怎么才上线啊,速速爬楼。"

"我在家真的学不进去,感觉集训要白费了。"

"我们下午打算一起去图书馆学习,李燃你要来吗?"

他想了想简单回复了个好,手机放在一边继续搓洗他的床单。

 

因为是周末李燃没设手机闹钟,一觉睡到了接近中午,醒来时身旁已经空了,只有床单上干掉的暗红血迹证明沈耀昨晚确实来过。

换上干净的时还被奶奶问到怎么会有血,只得说昨晚上没注意流鼻血了,也不知道那个出血量是否算得上正常……他心不在焉地将洗好的衣服一件件拾起拧干,连同床单一起放进篮子里,甩了甩酸痛的小臂,想着怎么一天天的都是烦心事。

 

比如数着脏衣篓里的数目发现莫名其妙就不见了的外套,比如又忘了还回去的那张银行卡,比如…他好像永远看不穿但压抑不住感到好奇的沈耀。

经过客厅时他看见蒋梦瑶了无拘束地倚在沙发上注视着黑屏电视,想到了前几日的种种并未敢停留,低下头从沙发后匆匆走过。

"李燃。"蒋梦瑶叫住了他,声音有些沙哑,失掉了往日女主人的锐利。李燃直接被吓得抖了一下,僵硬着停下脚步,脑袋转过一个小小的角度,他瞥见了茶几上凌乱摆放着的一些空掉的酒瓶。

"蒋阿姨……有事吗?"不知是天然地对这家人的畏惧还是心虚,他的声音里都是胆怯。

 

"你和耀耀,到哪一步了?"她托起高脚杯慢慢晃动酒液,语气慵懒,像是已经喝了半醉,说着又轻笑了声,"算了,我多余问这。我就是想说,耀耀他其实是生病了,所以你们之间发生什么你最好都不要当真,尤其是,"她停顿了一下,"绝对不能让他爸爸知道。等他高考完卸掉身上的包袱,病好了,这些也就当都没有存在过。"她的话语重心落在最后,听起来是命令。

李燃低头死盯着被擦得发亮的地板上自己格格不入的鞋尖,像是被缝上了蹦不出一个字。

 

"我不会和耀耀提起这些但我希望你明白该怎么做,我不会为难你,所以相对应地,你也不要让我这个做母亲的难堪。"蒋梦瑶的语气逐渐沉下来,每句末尾咬字都重了些,自始至终都未回过头看李燃一眼。

李燃不至于说到这份上都听不懂,他是需要被从沈耀的人生轨迹中抹去的小小污点,是沈耀亟待治愈的那个"病"。

他攥紧脏衣篓把手怔了片刻,艰难地开:"我知道了蒋阿姨。"

 

 

因为蒋梦瑶这番话一整个下午李燃都心烦意乱。

十一班几人聚到一起在图书馆做了套试卷,他光想着和沈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看着题面上的字都变成了沈耀的写法,完全是游离着写完的,成绩对比之前不甚理想。其他人正低声交流着错题,他却神不守舍地望向窗外,无意识地将手中的试卷揉成了一团,随手抛入旁边的废纸篓中。

 

边晓晓见状使着眼神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程雨杉,以为李燃是因为题没做好郁闷了,犹豫着要不要出言安慰一下。

"不至于吧李燃,再说了你不是要参加物理竞赛吗,数学发挥不稳定也不影响什么。"程雨杉心直快地说道。                 

李燃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件反射啊了一声,如梦初醒般回过神,见对面几人都一脸关切,有些不好意思地从废纸篓里把试卷捞出来,连忙说他没事只是走神了。

"对了,群里老雷发的文件不知道你看着没,竞赛报名表你记得填,下周去学校就得交了。"

"好,我知道的。"他想起那天在学校沈耀勾着他的衣领说满意了就带他进校队...但是自己那天的所作所为可以说难以启齿,想来大概率是指望不上了。       

    

从图书馆走出来已是傍晚,他接受了几人就近解决晚饭的提议,一行人抱怨着学习太杀脑细胞感觉马上就要饿死了,加速朝着两街区外的小面馆移动。正走着,斜对面停车场里驶出的一辆白色保时捷引了李燃的注意,他认出来那是蒋梦瑶的车。还没来得及细想蒋梦瑶早上好像才喝过酒就开车这回事,余光又扫见了副驾驶上的沈耀,仅仅一闪而过,却也看出沈耀那张苍白的脸上没什么生气。

"李燃?问你话呢,跟我们去买奶茶还是直接去面馆。"程雨杉扯扯他的衣袖,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多抬头看了眼小区名,注意力就被程雨杉拉了回去。

"直接去吧,我不爱喝甜的。"听到回答程雨杉微愣了一下,侧头多看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拉起边晓晓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一通蹉跎完回去李燃困得不行,匆匆洗漱完就回帐篷里睡下了。偏偏下午吃的那碗面是辣的,他半夜干燥直接被渴醒过来,手边摸到水杯还是空的,不得已又爬起来上楼去厨房倒水。

客厅里闪烁着电视屏幕微弱的光亮,空掉的酒瓶还摆在茶几上,但似乎和白天比起来又多了两个,只是松垮着睡衣倚在沙发上端着酒杯的人的变成了沈耀。

沈耀好像那个一到晚上就会以随机状态在地图上刷新出来的boss怪,李燃心下暗忖。

他多倒了一杯水走到沙发前递过去,沈耀却没接,继续抿了一酒,暗着眸子越过他看向身后无声播放着的纯爱电影。

 

"如果继续和你在一起,我会变得害怕死亡的。"蓝灰色调下女主角扬起动人的笑容说着台词。生硬又老套的剧情,沈耀脑袋被酒精冲成一团浆糊,依然觉得没趣,见李燃还杵在那没动,接过水杯放到茶几上,歪过头看他。

"你喝这么多没事吗?"刚一凑近李燃就被酒精的浓烈气味包裹住,他甚至怀疑茶几上所有酒瓶都是沈耀一个人的杰作。

沈耀闭上眼懒散地摇摇头,里嗫嚅着什么,李燃没听清,弯下腰去让他再说一遍。

"我说,我想做了。"沈耀的唇轻轻擦过李燃耳畔,低声道。

环绕的酒气和耳上酥酥麻麻的痒意让他差点失掉理智,下一秒却又突然想到了对蒋梦瑶下过的军令状,心神瞬间回笼。他犹豫地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一掌距离,思考要怎么开。

沈耀被他这一出搞得不耐烦,以为他又是不知道哪门子气性上来了,微微蹙起眉头冷声道:"不做就滚,我找别人。"

"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课......"沈耀看起来心情很差,大概率也和他爸妈脱不开关系,李燃只当他在说气话,试图缓和气氛,柔声说着就要去伸手拉他,却被沈耀冷漠地推开。

"你以为我和你开玩笑呢?别太自以为是了李燃。"沈耀似乎完全陷在了自己的情绪里,将李燃的话抛在脑后,就要拿起手机拨号。

 

李燃的手僵停在空中,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沈耀,像是没听懂。直到沈耀当真拨了电话,他才反应慢一拍地开:"那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你觉得呢?"沈耀的手指滑过他的下颌,轻浮地在他侧脸上拍了拍,脸上漾出丝丝笑意,语气无辜道,"不是早就说过了吗,开心的时候逗两下,不开心了就踹开,你说是什么?"

"那昨天…"

"那是开心的时候。"沈耀不带犹豫地说,他习惯了用些许伎俩去试探爱意,却无比排斥被质疑他本就不存在的真心。

 

"我不信,你骗我。"李燃摇着头硬道。扎满尖刺的荆棘被做成狗链拴在他上,恰好不会流血的距离,但每呼一下好像都是钻心的痛。傲慢的沈耀,轻而易举地将他没什么特别却也只有一颗的心脏抛来又踢走,他以为至少他会是特殊的那一个。

李燃感到陌生,终是压不住心底的怒意,猛地一把夺过沈耀的手机摁下挂断扔到了一旁,狠狠按住肩膀将他压回沙发上。

他好像要食言了,既没有履行对蒋梦瑶的承诺,也不似自己想当然的那般高尚,沈耀曾经说他是贪心的狗,现在想来完全没有错。

 

"我说了让你滚。"沈耀醉了酒,懒得和李燃这种幼稚行径置气,上不饶人但四肢都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徒劳地挣扎了几下就完全被李燃桎梏在身下。

李燃置若罔闻,箍住他的腰,俯下身凶狠地住唇,长驱直入挤进牙关同他的缠绵在一起,酒精味袭上腔一阵眩晕,李燃更加放肆地伸手撩起丝滑的布料抚摸他腰上的软肉,不顾沈耀咬破他的唇,含着血腥味继续恣意吮唇肉,几乎暴力地加深这个腥甜的。

 

沈耀被他啃得喘不上气,本能地想要反抗,突然想到了什么,颤着手从睡衣袋里摸出刀片,抵在了李燃动脉上。

感觉到侧的尖锐触感李燃动作一滞,旋即松开了他的唇,却是并未打算停下,低头继续亲沈耀的喉结。

"来,杀了我吧,"他真想问问随身带着刀片又是什么可怕的癖好,贴在沈耀的窝粗喘着,语气决绝又疯狂,无视了刀片在皮肤上剐蹭过渗出丝丝血珠,"杀了我再去找别人。"

沈耀有些绝望地仰头望向天花板,感觉酒意已被驱散殆尽,手却颤抖得更加厉害,几番想要真的用力干脆地割破动脉,也只是堪堪蹭破了皮肤留下几道浅浅的小伤。

 

他还没有勇气杀掉自己,更遑论是李燃。

原来狗急了也是会咬人的,事情发展到今天这般境地都是他玩过了火咎由自取,他把李燃逼成了这么个疯子。

 

沈耀红着眼圈握紧了刀片,血液顺着手心的纹路滴滴答答往下淌,掌上的疼痛才让他勉强清醒了些。李燃从他间抬起头,见到他手上的鲜红神色一凛,恶狠狠地掰开手指将刀片夺走,扔到茶几上,捏住他的手腕将他手心的血渍了个干净,鲜血沾满唇和下巴,配上那副沈耀不曾见过的疯样,看起来像被血鬼附了身。

 

接着又扒下裤子,将他折成侧躺着的姿势掰开,手指深深陷进两瓣臀肉里,脸埋进他股间,伸着就往穴里。

"啊…别那里,脏。"沈耀身体猛地瑟缩一下,手伸到身后胡乱地去推李燃的脑袋。饶是称得上经验丰富却也没受过这种刺激,李燃的绕着穴打转又深顶进去,比他用过的任何一个玩具都灵活,无数小虫从他内脏上爬过,从里到外都痒。李燃了好一会儿才放过他,直起身又倾身捏住他的下巴猛了几。

"脏吗?我觉得不脏。"李燃抬起沈耀一腿,解下裤子放出已经肿胀勃发的性器,挤进他看起来渴望至极的被得湿淋淋的穴。沈耀以为又要向上一次那样被他横冲直撞地操死,提前认命地闭上眼,却半晌没等来身下的疼痛。

"你干什么呢?"只感觉到性器一直在他臀缝里来回磨蹭,肉穴正不受控制地吐着,急切地想要点什么进去。

"对,明天还要上课,我不应该……"沈耀迷茫地睁开眼,转过头见李燃犹犹豫豫的,眼睛里骤然清明了许多。

"你t……在学校怎么没这么能忍呢?"他咬牙切齿道。如果不是手边没什么东西,他势必要扔点什么到李燃脸上,最好把他砸得鼻青脸肿。

 

"逗你玩的。"顷刻间李燃却又变了表情,露出一个狡黠的笑,趁着沈耀分神一挺身插了进去。

沈耀眼前一白差点没晕过去。他被李燃插得一耸一耸的,但沙发的皮料紧紧绷在更下层的垫子上,他侧着身体找不到着力点,只能用力攀住李燃的手臂,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抓痕。

这些难道也是他教给李燃的吗?他不知道。

 

李燃单手将他的两只手腕固定到头顶,弯下腰去寻他挺翘着的乳肉,吮成令人满意的艳红后又一刻不停地在脂玉似的身体上四处点火,另一只手则摸到他胯间正微微不断往外吐着水的性器上。李燃抽送的幅度并不大,和上次比起来算得上极尽温柔,可沈耀的身体还是灼烫得吓人,好像再多操几下就会化掉。

李燃的每一个动作他都讨厌,失去掌控,变成任人享用的一块糕点,偏生自己这具身体喜欢得不得了,欲火焚身般挺着腰身将自己往前送,急不可耐地想要更多。

没多时沈耀抖着身子射在李燃手上,他将沈耀整个捞起,调转了体位让沈耀坐到自己身上,其实是完全靠在他怀里,随即下身又深深地顶了上去。

"嗯啊…我不要,不要了"沈耀的双手被他钳在胸前,双腿发颤,刚刚射过又被剧烈地撞着前列腺令他前端一阵酸胀,只得语无伦次地晃着脑袋拒绝,但面上失神凌乱看起来实在没什么说服力,空荡的客厅里只余下连绵不断的哀喘和肉体交缠的靡拍打声。

 

他急促地取着新鲜空气,试图这样能让脑子清醒一些,可平日里最为灵巧的大脑此刻仿佛被酒精锈住了,潮红的脸被汗水和泪水浸的湿漉漉的,他感觉到体内的性器还在不断顶到更深处,肚子都要被顶穿了一样。到达某个点时身体里一串电流涌过,他哆嗦着竭尽全力就要挣开,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快松开,松开…我要尿了。"

李燃听话地退了出来,没等他反应就将他打横抱起,走进卫生间放到了马桶旁。

"你还站在这里干嘛?"

李燃却执拗地扶住他的背没打算走:"我怕你摔了。"

"你他妈在这我尿不出来,滚啊。"沈耀哑着嗓音不耐烦地催促。

李燃只是虚虚地松开了手,沈耀就软了腿差点跪下去,他立马又眼疾手快地将人扶住捞起来,沈耀有些尴尬地将头别到一边不说话了。

"可我真尿不出来……"

李燃没多说什么,从背后环住沈耀,掐着他的胯又操了进去。

"你疯了!走开…啊"沈耀被他的癫狂吓到,挣扎着想要离开却被死死地禁锢在怀中,后穴里被撞得又痛又麻,下腹是近乎痉挛的酸胀,终是禁受不住这样的刺激断断续续地尿了出来。

 

李燃抱他去洗澡时没忍住又做了一次,将自己那点存货卸了个干净,但凡还剩一丝力气的话沈耀大概都会去厨房找来菜刀将李燃捅死,然后自杀。可惜他这时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唯一还能做到的动作是撑起点眼皮,以及鼻子还能喘气。

"你不要找别人好不好,我求你了。"李燃将他放回床上盖好被子,一遍遍地念叨着,隔着薄被紧紧地拥住他。可是哪有这个态度去求人的,沈耀感觉头好痛,骨头都要被抱散架了,也不知道自己回答了什么没有就力不可支地睡了过去。

 

李燃合上房门,走下楼梯,电视上影片正播放到结局,茉莉小姐还是离开了人世,没有奇迹发生。

他将客厅里的一片狼籍清理干净,关掉电视,拾起茶几上的刀片折断扔到了厨余垃圾桶里。

他并不喜欢这个故事结局,如果是他的话,是他和沈耀的话,希望是更烂俗的爱情喜剧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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