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章伪ntr预警*

沈耀并没有睡着，他知道李燃也是。

他刻意忽略了抱过去时李燃猛地僵硬的身体，固执地把自己塞进李燃怀里，贴近胸去听他乱了节拍的心跳。

扑通扑通……好像只有这样能让他感到安心。

他们就这样安静地拥抱着，试图通过汲取对方的体温消解困境，如同两只穷途末路孤立无援的小兽，以为只要他们彼此信任就能克服万难，尽管这一切在幕后的人看来可能是那么愚蠢又可笑。

起床后沈耀由于吃过退烧药有些食欲不振，打算把今天送来的食物也给李燃。他们在这里感觉不到具体的的时间流逝，因而其实他也快忘了自己上次吃饭是什么时候了。

"你有三顿没吃了，"李燃看着沈耀又把饭往自己碗里倒皱了皱眉，"是打算修仙吗？"

"我想吃葛奶奶做的了。"

"我们出去就吃。"他舀起一勺递到沈耀边，作势就要喂他，沈耀当真凑过去含住饭粒却让他愣了愣神。

沈耀好像有点不一样。

 

接下来一整天屏幕都没有再次亮起，沈耀心中升起了强烈的不安感。他始终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这个实验系统，至少现在这个局面一定不会是幕后之人想要看到的。这也并非是他刻意悲观地给自己制造心理负担，相反，他只是得提醒自己提早做好心理准备。

大概夜幕降临时屏幕终于亮起。

 

“亲爱的实验者们，现在公布第七次实验的任务内容：

实验者A:李燃  实验者B:沈耀

任务一：实验者A用指定刀具对实验者B的腹部造成深度超过7cm的创。（10）

任务二：两位实验者注射指定药物后分配到随机房间与其他实验者完成，任意一方未完成视为失败。注：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开始前会通过措施屏蔽实验者的视觉听觉以及部分部位的触觉。（20）

祝你们好运！”

 

果然。

读完内容沈耀眸色暗了暗，眼神在最后的备注上多停留了几秒似是想到什么，面上还是保持着冷静不多加犹豫地按下任务二。

相较之下李燃没那么镇定。他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几排文字好像这样就能看出些什么不同，只感觉里突然被塞进了一把新鲜苍蝇尸体然后捂住了，吐不出来咽不进去，让人直犯恶心。他真想冲到那颗摄像头背后把这一切的策划人扯出来问问他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然后不等回答就割断他的喉咙。

“就…这么选了。”

“没办法，”沈耀侧头瞟了一眼窗递进来的注射器，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极度的厌恶，“难不成你想捅死我。”

“选项没错，我只是……”李燃如鲠在喉，好像这时这个房间的丑恶才终于像被泡掉了糖衣的毒药完完整整地显露出来，流出刺鼻难闻的脓液，让裹在里面自以为吃尽苦头尝遍了套路的他们是那么可笑，甚至差点忘了这些一开始就是由人操控的，他们不过是供人取乐的玩物，既然能随时随地监视自然也就能想出新的法子折磨他们。而这里素来就不是什么情或者爱这类高尚情感的培养皿，只会滋生出腐烂肮脏的，即使逃避也毫无用处的。

“也没什么吧，”沈耀语气轻松道，“换成和别人做…而已。”他把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

"我不想。"李燃似是费了很大劲才说出，牙齿摩擦出刺耳的声响。他知道他们被关在这里也不过是偶然，到现在为止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循着任务的指示，是他们，或者和别人，没什么区别。他起初也说过自己就是想活着出去，这个任务不会有人受伤，分数也更多，没什么不好的。

他应该这么想才对，可是他好像做不到了。

但沈耀又能有能什么办法，他们要面临的是一样的，变成不会思考的牲然后完成的命运，他说这些不过是无理取闹。

他几乎就要说出不如死在这里好了，这样他还勉强可以将自己对沈耀早就失控的心思在永久定格的生命中冠上纯洁的，爱的名号。

他其实期待着沈耀再次问他有什么资格非要和他绑在一起，也难怪沈耀之前说他幼稚。

"李燃，我们得活着出去。"沈耀像是看穿了他，平静地说道，瞳孔不经意地缩了缩，"你也说过的。"

 

空气陷入了死寂，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刚来到这里时的样子。

或许那样才更好，在他们构筑起互相的软肋之前直接给予重击是不会有多深重的痛苦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沈耀拿过注射器，递给李燃一支，他沉思了良久还是接过。他们在静默中地将针头扎进对方的静脉，推入，似在完成婚戒交换。

 

意识陡然开始模糊，他被蒙上了眼移动到另一个地方，手上的触感和听觉正在流失，只有体内的血液开始不合时宜地燥动着。他在本能的驱使下毫无章法地扯着身前的人撞击，变成了真正意义上没有自尊可言的怪物。

暂时麻痹掉的部分感官让他更加失了轻重，他泄愤似的将所有的恨意撒在这个陌生的对象上，好像这样就能反抗策划者。性器上传来的快感让他胃里一阵痉挛，可是就连喉咙也麻醉掉了一样，甚至没办法自主地干呕，他对自己废掉的身体失望透顶。

 

他不知道对面是谁，也不关心，这具身体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他只是麻木地旁观着这一切发生,他似乎也还有足够的精神力说服自己。

可是沈耀呢？沈耀……沈耀……身体还处在之中他的思绪却莫名清明起来。如他所说那样谁都一样吗？但愿是那样吧……

他不希望沈耀太痛苦，即使是现在这样自顾不暇的状况。

 

在药物的作用下他很快完成了任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快，他不知道这是否是应该庆幸的事情。

他被丢回到房间里，身体恢复知觉的那一刹他的胃生理性地翻涌，胆汁涌上喉咙的酸蚀感让他瞬间清醒，还没来得及摘眼上的布就惯性地冲进卫生间干呕起来。他没给自己太多时间，简单地漱完脑袋里还混沌着就忙不迭走出去。

沈耀也已经回来了，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他的状况看起来要糟糕很多，脸上的潮红还没有褪去，唇被自己咬开偌大一个子，衣服不小心掀上去的一角下露出了腰上成片的红痕。

似是感觉到灼热的目光，沈耀哑着声艰难地开："我没事，你别看我。"

心脏上被生生拽去了一块，血淋淋的，好痛。

 

屏幕却在这时骤然亮起，开始自动播放起一段录像。

画面中两人激烈地进行着，肉体机械地碰撞在一起，充斥着痛苦的呻吟，过程并不美观甚至称得上凶残。

嫌任务还不够狠居然还要播给他们看么？李燃握紧拳头拼命克制住自己打碎屏幕的冲动，就在他要转头不去看这影片时却蓦地意识到什么不对。他又仔细辨认了画面中的人物，尽管两人都被蒙住了眼但还是可以轻易看出主角正是他和沈耀。

 

"恭喜实验者完成任务！"广播姗姗来迟，机械音里溢满了不屑的嘲笑，一下又一下戏谑地敲在鼓膜上。

 

他们被这个令人作呕的策划者耍了。

 

李燃大脑空白了几秒，随后恼怒地抄起手边的水杯向广播砸过去，玻璃碎屑落了满地，刺耳的警报声响彻整个房间。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当时折辱于他身下的正是他意识模糊间还担忧着的沈耀本人。倘若他不小心更暴躁一点…彻底沉浸在怒火中将沈耀当作发泄对象会有什么后果，他不敢想。

 

自己可能差点就将沈耀杀掉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他转过身语无伦次地道歉，眼泪发疯似地从眼眶里逃离，啪嗒啪嗒掉在沈耀的衣角上，“我不知道那是你。”

喉咙残留的的灼烧感令他窒息，他还想说些什么但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得比乌鸦还难听。

 

沈耀艰难地支起身，替他抹了抹泪：“李燃，你哭得好难看。”

 

沈耀没说他其实或多或少通过备注猜到了，屏蔽听觉视觉都能解释成不想被记住，但部分触觉也剥夺只能是本就熟悉身体的人。所以大概率这个任务没有别人，是想徒增他们的心理压力的手段而已。不过不能完全确定所以没同李燃讲，没想到李燃的反应大到超出了他的预期。

 

明明他才是刚快被干死了的那个，竟替李燃有了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他不怪李燃了，大不了…就当之前那次差点害他丧了命还给他的，他们扯平。他虔诚地捧起李燃的脸印上一，唇上未干的血渍转移到了李燃脸上，和眼泪混在一起显得更加脏兮兮的。

 

李燃被他这一下亲懵了，有些手足无措地从床头柜翻找出伤药就要帮他上药，但掀起沈耀的衣服才发现除了两处抓痕其他地方都是大大小小的不成伤痕的印记，不太严重但乍一看十分骇人，看得他面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别弄了，我想洗个澡。”沈耀任性地直接伸开手等着。

李燃捧着瓷器般小心地将他抱起放到浴缸里，借由防止他在里面晕倒而蹲在旁边看着。沈耀被他盯得浑身不适，干脆将他浑身溅湿只得脱了衣服一并躺下。

沈耀说里面还有些残余的得弄出来，李燃让他伏在自己身上尽可能温柔地分开腿，用手指帮他一点点拨弄出来。

沈耀埋在李燃的窝里不加遮掩地浅浅喘着，好像他们是一对完全将自己敞开给对方的真正的爱侣，他在热水的环抱中放松下来昏昏欲睡，迷迷糊糊间被抱起，紧接着身下触到了柔软的床铺。

进入梦乡前他摸索着触碰到身边人的脸，而后唇上传来一片湿热。

再后来大概是梦里了，因为他听见有人说爱他。

 

他开始对明天降临抱有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