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物(R)》03
*九号房间设定
*李燃×沈耀

今天任务完成的奖励可以自选，李燃又要了些纱布绷带和消炎药物什么的。
这回说要帮沈耀换纱布他倒是乖乖伸了手腕子，尽管上还是说着一不留神伤都要愈合了。

"是不是谁对你好点你都要这么刺回去。"李燃半蹲在沈耀身前，托着他的手小心地拆掉浸了血的绷带，这还是他第一次仔细看沈耀的手腕。有一道应该是前几天的还结着痂，旁边紧挨着几道已经褪成浅色的伤疤，其他地方散落着些小红印，新伤叠旧伤，就这样局促地挤在一起。

每一道伤疤看起来都像在试图挣扎着爬出去见到太阳，可是阳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耀眼，可能会被灼烧成更可怖的样子，这一切最后可能还会被归结于自己的脆弱，于是知晓这一切的它们不得不躲那几厘米宽的腕带之下抱团取暖。

"我又没求你，"沈耀立刻反驳，"还不如换点能打发时间的。"
"好，行，就当我乐意的，"李燃在创处涂上药膏，又拆开纱布垫上再拿绷带缠上一圈，"不过我拿这些也不全是给你用的，要是之后又有什么要流血的时候还能继续派上用场。"

最后恶趣味地打一个大大的蝴蝶结。

"你能不能盼点好的。"沈耀看到蝴蝶结皱了皱眉，睨了李燃一眼。
"那你呢？"李燃倏地抬头对上沈耀的目光，面色柔和又认真，"你会盼着自己好吗？"
沈耀瞳孔一颤，心虚地别过头，没说话。可是光是盼着又有什么用，只会徒增失望吧……
见他不语李燃想着转移话题，托起系着大蝴蝶结的的手在他面前晃晃："怎么样好看吧，像不像在求婚？"说完李燃自己都要吓到，他上没把门惯了平常怼天怼地的这会儿也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
沈耀转过来瞪了他一眼应激般甩开手："你瞎说什么？"反而又把李燃逗乐了。
"开个玩笑你反应这么大……"李燃没再继续，过火了沈耀该真生气了。
"不，好，笑。"沈耀起身撞开李燃往卫生间走。
丑死了……末了还嘀咕。

他自己都没发觉和李燃说的话开始变多了。

Day4.

李燃发现沈耀开始失眠了。

昨天洗漱后沈耀把床头那些无聊的小说翻来覆去地读了好几遍也没能睡着，临到李燃觉醒了两次他才勉强躺下。
沈耀觉浅，见他好不容易睡下李燃一直醒着了，他不想因为自己睡着时搞出的什么动静再将人吵醒。

他猜测沈耀之前应该有在服用精神类药物辅助睡眠，但他们现在别说药物了，就连食物都有限。环境又如此简陋的基础上每天因为实验任务承受的压力比在外面还要大得多，这对精神的摧毁速度是指数级的。
他意识到得加快节奏拿够分数不能磨蹭了。身体的折磨只是这实验最浅显最表象的部分，就连一开始给他们看的视频都证明了策划这一切的人最爱看的就是他们精神崩溃后互相撕扯的画面，不管背后谋划这一切的人是谁他都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醒了之后李燃就开始对着床对面的屏幕发呆，他生怕这个玩意下一秒就亮起然后开始用那难听的机械音播报，这样沈耀又睡不成了。

他感觉自己挺可笑的，没几天还在记恨沈耀对自己颐指气使，现下居然都开始担心他觉睡的好不好。
他当然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去心疼沈耀什么，沈耀也压根不稀罕他这点泛滥的善良。也许沈耀一开始骂他是对的，他未经允许越过了很多红线让沈耀对他防备重重。
只是沈耀不知道，那压根不是什么轻贱，而是独他一份的私心罢了。

李燃一直提心吊胆地直到沈耀醒过来，睡眠时间还是太短但也算没被打断地睡了一轮。起床之后他们各自收拾了一下，期间李燃又帮沈耀上了一次药，还是没有过多的交流，但氛围已与两天前截然不同。
两人彼此都清楚尽管被关在这里的一分一秒都压迫着他们的神经，但同时他们也不可避免地开始对有彼此的生活感到习惯。

只是不等他们在这安逸的气氛中多待上一会儿今天的任务就送达了。

"亲爱的实验者们，现在公布第五次实验的内容，请选择其中任意一项完成。
实验者A：李燃   实验者B：沈耀
任务一：实验者B以勒的方式使实验者A窒息30秒（20）
任务二：实验者A以任意方式提取实验者B时产生的和尿液（10）
请注意：两项任务均须一次完成，即需一次窒息达到30秒或在间隔1h内完成两种液体的提取，否则将视作任务失败。
祝你们好运！"

难度一下子就加大了，相较之下昨天的任务显得小儿科起来。但李燃看完算镇定，读完任务内容之后就上前不假思索地选择了任务一。
"这个很危险，"沈耀没否认他的选择，没人会想选二。
"你不把我勒断的话应该不会有事的，"李燃一脸轻松的样子，"大不了最多就…失败嘛。"
"你可能会……"
"没事的沈耀，"李燃平静地望向他，笃定得很能唬住人的样子，"我说会没事的。"
怎么会没事呢，他又不是傻子。他的所学告诉他通过勒方式窒息不过十几秒就能让人失去意识，30秒，几乎翻了一倍。即使他控制得再好也不能保证能将这个过程延长到什么程度，稍不小心李燃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李燃就这么故作轻松地将自己的命交到了他手里，沈耀心头猛然升上一种很怪异的情绪。
他摸不准那是什么，以前的人生里似乎从未有过的，被一个本来与他毫不相关的人完全信任的感觉。

商量之后决定还是躺在床上进行，一来方沈耀用力二来倘若李燃挣脱的力气太大沈耀骑在他身上也更容易能控制住。
"紧张吗？"李燃感觉搭在上的手有些冰凉过头，有些冷汗冒了出来。
嗯。沈耀正集中精神让自己努力控制手部的力度，全然没注意到自己已经红了眼圈。他不想再像第二次那样了，这次也没了能让他失败重来的机会。

他绷紧了全身让自己不会因为害怕而发抖，却依然控制不住向着一百八十迈去的心跳。
第一次，他第一次这么紧张。
指尖渐渐开始收紧，李燃的呼变得急促起来，他没来由地想到如果自己被勒死了死状该是有多难看，沈耀大概会很嫌弃他连尸体都不愿意收，所以他不能在这里死掉。"力气再大点，还远远不够"沈耀听从他的指令继续用力，间的脉搏跳动在他中，鲜活，有力，但又好像脆弱到只要再稍稍用点力就会让它彻底停止跳动。

李燃的表情渐渐扭曲起来，面上涨红又发紫，他感觉自己的大脑在迅速膨胀好像马上就要爆炸了，四肢也开始本能地不听从身体使唤地想要挣脱，他想努力战胜本能，于是死死地揪紧了床单。

听说人在死前会走马灯一样地开始将自己的人生从头到尾回忆一遍，每一秒钟都会变得像一个世纪那么悠长，所有美好的记忆都会用上心间让人生的最后时刻在安宁中度过。

李燃感觉这完全是放屁，是谣言。

他只看能得到沈耀，顶着张好像已经开始为他哭丧的表情，眼角发红像是受了什么很大的欺负。

他好想抱抱他。

冰冷的机械音在身后响起：29，28…
沈耀这下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度秒如年，他真想让那该死的广播念快一点，再快一点。
15，14，13……他的虎开始有些痉挛了，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难过而涌出眼眶的眼泪流过脸上，和汗水混在了一起。
李燃感觉声音和痛觉都在离他远去，只剩下气道阻塞的难受，想要听清读秒却毫无办法，就连沈耀的脸也开始变得模糊，和天花板融在了一起。
他最后能感觉到的是一滴泪落到了他脸上，有些凉。

7…6…沈耀还在拼命维持着力道却突然感觉李燃整个人都松了下来不再挣扎，他连忙松开了手，全然不顾没完成的倒计时，慌乱地去探李燃的呼和脉搏。

"很抱歉实验者，任务失败。"

"李燃……李燃……"没有人回应。脉搏还在但没有了自主呼……人工呼…沈耀没功夫去理那该死的广播，他光是想着该怎么办，只觉得脑子乱成一团，身体终于抑制不住本能开始疯狂地发抖。

他强行控制住几近瘫软的手臂撑在一旁，确保不会碰到刚刚掐过的地方，俯下身抬起李燃的下巴，用尽浑身力量克制住发抖的牙关和唇，开始帮他恢复呼。
如果是平时的沈耀看见大概会嘲笑他吧，明明还没到要了人命的程度，就算放在那李燃也会自己醒过来。

他只是太害怕了…他害怕李燃哪怕只有那么一点可能，会死在他的手上。
人果然是无法真正感同身受的，此刻他好像才终于开始理解了在经历重大痛苦时那些不甚理性甚至过于疯狂的人们。

感觉到气道通畅后沈耀失了力一般喘着粗气瘫坐到一旁，生理泪水已经糊了满脸，他不用想都知道自己是多么狼狈的一副样子。
几分钟后李燃咳嗽了几声醒了过来，他先是感觉到一阵剧烈的酸痛，随后不自觉张大了贪婪地呼着空气。

他想问任务成功没有，侧过头却看见沈耀已经哭得快要喘不上气，平日里紧绷着的一张漂亮无瑕让人看不出破绽的脸皱成了一团，整个人一抽一抽的。

他怔了一会儿，有些费力地坐起身，没再开，只是默默地伸手将沈耀揽入怀中。

"惩罚任务已送达，请实验者在二十四小时内完成。"

沈耀回手拥住，逃避似的往李燃怀里钻了钻，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也不顾眼泪鼻涕什么的蹭到了衣服上，全然没了平时那副架子。

他只是还不太想面对失败的后果，恰好李燃的怀抱让他感觉有些温暖，那就这样吧，再多待一会儿也好。

只剩下没完没了的广播还在没眼力见地播报：
"实验者A：李燃  实验者B:沈耀
惩罚任务：实验者A以的方式使实验者B达到并对其中出。
祝你们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