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pernova
Star当你选择放弃她的时候
她就已经不再是你的选择了
沉闷的低音穿过墙壁
敲进她心里
是的
她早就知道了
这种问题很好笑
如果选择和凑崎一起离开
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
仿佛凑崎依然是她的选项之一
林娜知道自己一直是个后知后觉的人
或者说
是个很擅长欺骗自己的人
她以为她和凑崎的悲剧
是从那场夺走了父母的瘟疫开始的
她想象着她本可以拥有的人生
但她的人生从来都只有一个版本
为了凑崎而放弃王位
这对林娜来说
从不是一个选择
她上了马车
看着窗外初春的雪
蓦地想起来好像是有的
有一个瞬间
她真挚又仔细地想过
如果放弃一切的话
如果是为了这个女孩的话
有何不可
那是父母还在世的时候了
她甚至记得当时床单的颜色
还有凑崎香水的味道
她赤地蜷缩在女孩怀里
因为猛烈又连续的高潮颤抖着
她记得凑崎潮湿的掌心
和尤为湿润的指尖
姐姐和我一起离开吧
她记得女孩问她
两个人汗湿的额头抵在一起
就是那个瞬间
她记得肯定的词都已经在喉咙里成型了
然后女孩笑着扯开话题
在凑崎熟睡后
她感觉到深深的后怕
怕自己真的答应了
感觉到庆幸
自己没有被事后的温情所害
也许早在那个瞬间
她就明白了凑崎永远不可能成为她的人生
这才能解释为什么
她会从后面贴紧凑崎瘦削的背
绝望得眼泪都流不出来
凑崎也不是不可替代的
她到达宫殿时
新的宠物已经在门翘首以待了
林娜喜欢有感的女人
或者说,女孩
要永远带着真挚的热情
要能带她骑马打猎
要精通古今中外的诗词歌赋
要在她指向夜空时
明确地告诉她那一颗星的名字
白天像单纯的小孩
晚上是粗暴的猛兽
当她有足够的权势和钱的时候
即使那些要求听起来是不可能的
她也找到了几个
大部分时候她们还能及格
只有些很小的时候
林娜不可避免地想念凑崎
她们不懂什么时候像狗狗一样去蹭她
讨个亲做奖励
她们不懂林娜说不要的时候
应该再给她一次
她们不懂在被她推开的时候
应该坚持着去抱紧她
她们不会舍弃自己的生命去救她
林娜知道她们不会
她以为自己想要一个宠物
但她其实想要的
是凑崎纱夏
可惜凑崎纱夏永远都不能只做她的宠物
也许这才是她和凑崎悲剧的开始
两个人奢求的远远超过了可以得到的
凑崎想要她
一个完完整整的她
一个只属于凑崎的她
想要两个字全然无法概括凑崎对她的占有欲
凑崎会因为别人对她展现的一点点兴趣
就当众“不小心”射掉他的帽子
会在晚宴的前一天晚上
在她的锁骨和上留下深色痕
会在她和别人交谈时
从后面探过来
把手放在她的胯上拉向自己
然后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
像嗜血的猎人那样眯起眼
她就这么为所欲为着
因为没有人不宠着这个小公主
直到父母去世
林娜知道在一夜之间被迫长大的不只有自己
凑崎连自己自由的天性都让步了
情愿做被调遣的兵
她可以忍受常年在外征战
可以忍受林娜只在想用性爱忘记一切的时候来找她
可以忍受林娜公开与贵族调情
可以忍受林娜一次次推开她
可以忍受匕首刺进自己柔软的腹部
她以为林娜会停下来
林娜以为她会躲开
但她们都没有
可是这些没有关系
凑崎都可以忍受
但她不可以接受她的姐姐成为别人的未婚妻
那个王子温热的血喷溅出来时
她皱了皱眉
只因为脏了自己的金发
决斗里会求饶的人
连亲林娜足尖的资格都没有
她一步步走向惊恐到颤抖的林娜
缓慢又确定
她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凑崎从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她跪下来
用没有染血的手牵起林娜的手亲
我的女王
她抬起眸这么叫她
澄澈的棕色眼睛与满脸血污格格不入
无论你杀多少人
我的选择都不可能是你
第二天林娜进房时
迎接她的是碎了一地的窗户
还有外面雪地里的一滩血
奇怪的是
她想到了那年初春
凑崎用身体挡住狼的攻击时
血也是这样
如同花一样绽放在白雪上
那天林娜第一次和凑崎去打猎
也是她第一次亲凑崎
也许在她眼里
凑崎从来不是一个完整独立的人
而是她最忠诚的宠物
从父母第一次带着那个漂亮得像娃娃的孩子回来
到现在
林娜依然惊奇于她的叛变
她握紧儿时送给凑崎的项链
这一次凑崎真的不会再回来了
她终于明白了这件她早该意识到的事情
凑崎和她从来都没有可能
她的眼泪终于流下来
却不是为了一个爱人的遗失
而是对一只最心爱的宠物背叛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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