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Animal Room

Animal Ro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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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海粼理所应当地记得一切。
港城市的风里有一股腥味,松掉的青砖在雨天会溅一裤脚的泥点,她打着伞在学校里漫无目的的走。留学的第二年,时间把兴奋和不安都送得遥远。她就在这个时候碰见了敏知姐姐和Hanni姐姐。

异国他乡的孤独驱使人不自觉地搜寻熟悉的面孔,她们在时空里不可避免的相遇从来都不是巧合。姜海粼仍然清楚地记得那些细节。裹在围巾里的下半张脸和两双独属于亚洲人的眼睛,在厚实的手套裹覆下松松交握的手,雪松林是整个世界里为数不多的彩色,她们身后的脚印都在逐渐被落雪填满。

她欣然接受了邀请。
“不要担心,海粼。”

她很快就住进了这里。狭窄的木制的屋子在冬季会泛起潮湿的木头味道。她一丝不苟地坐在餐桌旁,看着敏知姐姐和Hanni姐姐蹲在壁橱前点火,她花了一会才想起是谁先往谁的脸上抹上了木柴燃烧的灰烬。

赫尔辛基的冬夜很冷,即使有普罗米修斯的礼物,她们依然需要靠最原始的方法取暖,拥抱,接和不加掩饰的身体脉搏,皮肤接触带来的熨帖感受,热度和涌动的热情都在此刻传递。触觉是生物体最伟大的感官,其次才是视觉,但后者在漆黑的严寒冬夜并不被需要。

人的下颌刚好嵌进窝,腕关节在膝关节的锐角侧交锁,姜海粼尝到了腥甜的味道,她不知道胡乱抓住了谁的手。脚趾不自觉地蜷曲,手指上留下了曲折褶皱的符文。她们在黑暗中拥抱一切。

窗外的冬夜大雪可以把一切都裹得雪白,细菌停止生长,所以一切都不再肮脏腐烂。这个世界上只有为数不多的生物为性这个词赋予了多重含义,远古的进化协奏曲,神经和体液一起为大脑送上的盛宴,人类为数不多的真正拥有优越时刻。

Hanni姐姐会让她们早上再去洗澡,敏知姐姐把衣服整齐地叠在了床头。所有湿冷的和干燥的故事在同一个房间里寄生,增殖,无限生长。

姜海粼总忍不住看向窗外,Hanni姐姐就总会叫她认真些。分不清是戏谑还是认真的语气,比起敏知,Hanni姐姐总是更难琢磨一点。她把视线从广袤的黑夜移回现实世界,寒潮和室温只隔着一层窗户。屋子里现在燃烧着暖意融融的火苗,在壁炉,唇和尖,火一直从肚脐掠过肋骨,然后又在蝴蝶骨间交汇。干燥在皮肤上,她也停止颤抖。蜿蜒缠绵的虬枝,从泥土中和彼此的身体汲取营养。

这间橡木色的小屋子拥有为数不多的家具,无限的热量滚动和绚烂的金属色火焰。

她们破旧的布艺沙发很小,敏知姐姐喜欢躺在上面没日没夜地看电影,柔软厚实的垫子好像印上了她的影子。被靠背和扶手承托起来的狭小空间,两个人可能会有点拥挤,但是对三个人来说刚刚好。敏知姐姐在身下和她十指交握,Hanni姐姐在她怀里和她接,一边让她闭上眼睛,一边反手去脱掉她还没蹬掉的袜子,袜在小腿上留下一圈红印,她不自觉地生长出想象中的模样。

有些时候她会忘记去感受那一刻。漫长的极夜让时间变得漫长,她们借此拥有了无数拥抱的机会。有一些早晨醒来的时候她看见敏知姐姐和Hanni姐姐在餐桌旁接,她就会再睡上一会。被褥下的身体表面只有一层凡士林,她把脚移到没被体温温暖过的地方去。

敏知姐姐总是很温柔,至少对她而言。她会在每一个节日为她们准备礼物。姜饼人和焦糖饼干,圣诞袜和兔子玩偶。把自己裹紧睡衣里和裹进她怀里拥有如出一辙的感受,但是后者往往附送额外的轻柔的。壁炉里的火苗把空气和唇都变得干燥,变得赤的时候她听见头发和毛衣里噼里啪啦的火花。轻盈的拥抱和干燥的抚摸,她们额头抵着额头,呼出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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