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不到三秒钟，罗渽民已觉得难以忍耐，嗡嗡作响的会场，充满人类体温的空气，烦躁顺着中枢神经乱窜，垂在身侧的手指不自觉地抽搐，他眼神阴鹜地在场内搜寻接了他脱下来的大衣的服务生，那人像死了一样失去踪影。眼下他也得替自己挑一种死法，去街上冻死和在这里无聊死，引人的选项不是很多。   追悼厅里人头攒动，人们三两聚在一起，制造毫无意义的噪音。群聚效应的可恨之处在于，如果每个人都在放屁，就没有人体面地关心音量了。他松了松黑色领带，尽量不引起任何人注意地，沿着墙边向房间另一端的简餐台走去。雪白的蕾丝桌布上摆着一列银制餐盘，装着冷盘，糕点，精美绝伦，糊弄没见过世面的下等人很有效果。他看也不看，径直走向长桌尽头的酒区。向脑后梳起的橙发，有一捋挣脱了发胶的禁锢，吊在额前，使他显得有点狼狈。他必须得来点酒，烈的，他呼沉重，瞳孔不安分地在眼眶里转动。布置方最好准备了白兰地，威士忌，朗姆，要么让酒精送他上天堂，要么是他让这帮喋喋不休不知道沉默是美德的傻逼玩意下地狱。闭上眼睛只用耳朵听的话，还以为自己身处于年夜饭的餐厅呢，这帮没教养的东西，他怀疑他们闲聊的内容甚至与逝者毫